“3月23日,因医患纠纷,哈尔滨市发生一起血案,一名男子冲进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风湿免疫科医生办公室,当场刺死一人,致伤三人。血案发生于17时许,记者赶到该院住院处5楼时,现场已被警方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入,旁边病房里陪护的家属正聚集在走廊里议论,不时有红肿着双眼的护士走过。据该院一名医生介绍,被刺死的是一名实习的研究生,姓王,20多岁,已经考上了香港一所大学的博士。三名伤者中,一个在骨科接受治疗,一个在整形科接受治疗,颈动脉受伤的那名医生还在ICU监护中。据初步了解,行凶者是一名18岁的男子,而其家属已出院9个月,他对治疗效果不满意遂从外地来哈行凶。目前,行凶者已被警方控制,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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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看到这个消息,焦虑不安。
我的父母都是医生,表弟也在哈医大上学,在哈医大的同学更是不计其数,很多都在医大一院实习,所以对对我来说是一个重大事件。王姓是大姓,应届的研究生同学着实不少,算算符合这条件的同学竟有三四个,第一时间立刻通过各种方式联系他们,中国现在是午夜,所以能得到确定平安消息的目前只有一个。没有办法,现在一直有祈祷他们人品好,躺下不要中枪了,希望他们尽快像我报个平安。
医改一直都是“两会”热门议题。几天前,就有代表发言说很多医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学医,因为太难做,太危险。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天哈医大一院就发生了血案。在中国,医生确实难做,很累不说,名声也不好,民间常议论中国有三条蛇胜过农民头上的三座大山-白蛇、黑蛇、眼镜蛇,医生就是那条白蛇。三种本应该是最高尚、最受人尊敬的职业,在中国变成了三条毒蛇,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因为是医生世家,所以从小立志学医,但高考时阴错阳差没有报考医学专业,当时十分遗憾,父母当时安慰我的话竟跟人大代表的话九分相似:学医太难太累,有风险,很容易一辈子的前程就完了。但这个险还只是风险,不是危险,生命危险。病人有危险,医生有风险,本来分得很开。没先到经过这个事件,医生也会有危险,真是跟人大代表的话十分契合了。
站在医生立场说话,我底气是不足的,原因有二:其一,患者跟医生相比,再怎么说大部分时间也是弱势群体,受中国医疗制度的伤更多;其二,父母是医生,虽然知道父母一天天的工作是多么辛苦,但为医生说话也是有个人利益的,应当避嫌。可是我想说,就像在美国,你可以职责政府,骂总统,诟病美国种种不合理的制度,但是你不能也不敢当着美国人面骂美国,对美国人进行人身攻击。道理一样,中国的医疗制度存在很大问题是个人都知道,但是你不能因为一个制度的不合理,就去攻击在这个制度范围下的一个群体甚至伤害一个个体,因为他们也是人,不是毒蛇。
说到美国,美国的医疗体系也有很多不健全的地方,不能和北欧比,但是和中国相比要好很多,最起码医疗保障制度比较健全。每学期开学都要交大量的医疗保险费,很贵很心疼,保险里还不包括牙。但是最起码生了病有地方治,有人管,不会出现离谱的“天价医药费”,医生职责范围明确,和利益挂钩,医患双方都保障有力,医患双方的矛盾也好很多。医生,律师和教授在美国绝对是最令人憧憬羡慕的三个职业,没有之一,和毒蛇肯定挨不上边。为何在两个国家对待这三个职业的态度有如此天壤之别?原因显而易见,就是制度的差别好坏。韩非子说得好:“医善吮人之伤,含人之血,非骨肉之亲也,利所加也。”不能要求每个医生都有高尚的医德,高超的医术,还要靠完善的医疗制度来约束,没有约束白衣天使也会变成白蛇,所谓“权力产生腐败,绝对的权力产生绝对的腐败”就是这个道理,更适用于各个领域。如此看来法家的“性恶”、“法治”相对于儒家的“性善”、“德治”更适用于当今社会。
如果非要说医生是一条白蛇,我也希望她是善良的白娘娘,而患者是许仙,白蛇对许仙报恩,二人举案齐眉,温馨融洽地生活在一起。就算白蛇真的是存心作恶,也不用手无缚鸡之力的许仙,自有那法海禅师来收服。如果是法海多管闲事的话,也自有天庭降罪,逼得他躲到蟹壳里。
近闻夏荫同学新得千金一名,恭喜。我们班最小的都有下一代了,真温馨。下一代未来会很好的,不会听闻这三条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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