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晚，本想一叶障目，却依然口不对心，观看了国足对乌兹别克斯坦的十二强赛。
依稀记得网上热传的，对于国足十二强赛的神预测：第一场虽败犹荣、第二场主场惜平、第三场功亏一篑......现在回头来看，真是精准异常，原创者确实要比曾经的法国主帅，熟识占星术的多梅内克要灵验、靠谱得多。其实这个所谓预测，更不如说是基于国足多年技战术水平、精神面貌以及真实实力而来的，调侃式的总结，因而自然愈接近真理。看完整场比赛，无力吐槽，着实佩服国足的将士们，今夜真的算是敬业的演员，完全按着既定预测的剧本演绎，将球队的状态由“生死大战”更新成了“理论出线”，毫无意外。而今赛程未半，留给国足的时间却“又”不多了，因为下个状态便已经是“遗憾出局”。
虽说是所谓的“生死大战”，于我，对于徘徊在死与生边际的国足，却分毫体味不到半点拼搏逆取的气息，由表及里，更多的像是束手待毙。全场比赛并没有几个值得称道的进攻，至于射门、射正更是乏善可陈，相信我这种水平的换上乌兹的门将服，戴上手套，木头桩子式的站在门前，只要不出现南雄太那般的黄油手，亦可以完美的零封。同时，与国足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乌兹一波又一波的精彩攻势，一次接一次遗憾的门柱，以及两个稍显意外而又明显于情理之中的进球，哪怕是乌兹别克队员体力耗尽的最后二十分钟，亦令球迷汗颜。
也许，开赛仅仅十分钟孙可的受伤下场便已早早预示了本场比赛的悲剧。高指导临场对于姜至鹏近乎打脸式的两次换人，彰显了国足固有节奏被打乱后战术的糜乱。从赛前球队阵容的不断调整，较之上场七人之差的大变动，到场上国足战术的混乱不堪，老将杜威一次次充满争议，精疲力尽的失误传球，都毫无争议地暴露了高指导指教的诸多失误。于此看来，对于国足本场比赛的失利，四场比赛只积四分，如果一定找一个背锅的，谢罪的，足协满意，球迷无异，那么高指导就一定是这么一个无争议的，完美的“替罪羊”。
果不出所料，赛后的发布会，依旧表情木讷的高指导，主动提出了辞职。看似理所当然的结果，仍然觉得不是滋味，高指导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信息，其辞职的决定，只不过是某些足协高层弃卒保车，转移视线的授意罢了。于我看来，高指导的辞职，与其说是向球迷的谢罪，不如更直白地说是足协的背锅之计，甚至是平息众怒的弭谤罢了。
确实，自从高洪波回归国足以来，支持者众多，反对者亦不见得少，更多的，则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于是，舆论便跟着风向两边倒，稍不如意，网络上的一些攻击、谩骂便不绝于耳。诚然，高指导作为土帅，指导思想自然比不上那些先进的洋帅，本场比赛临场执教、换人确有明显的问题，一直变动的人员阵容，充满争议的人员入选，任航、杜威等人力排众议的召入，郑智的落选，武磊于门前一次又一次于进球的失之交臂......这一切的诸多是非，都成就高指导而今的七宗罪，抹杀不去，洗脱不清。这个于不久前刚刚拯救国足于水火的功臣，寥寥数月，便跌落凡尘，恍若成了中国足球的“罪人”。然而，理智思之，藏诸表面后的真相真这样吗？高指导固然有错，但除去高指导，有谁还更能胜任这个稍有不慎便千夫所指的帅位呢？里皮？还是省省吧，这只是看了几天恒大足球便妄称死忠，然则并未深谙足球规律的伪球迷式的意淫和救命稻草，这个论调于我，和其在恒大于世俱杯之时所谓并不十分弱于拜仁、巴萨，可以与其正面掰掰手腕的论调一样虚诞可笑，就算真的请了里皮，其结果也定然和世俱杯的那两场比赛一样残酷、真实。我当然敢打这个赌，缺乏中超中千万身价的欧洲神锋，穿针引线的南美中场，国足和那个驰骋于亚冠赛场的恒大有着本质的区别，恒大的大脑和心脏，除却金钱，便和中国二子毫无瓜葛，即使同恒大有着些许相同附属器官的国足又能如何呢？不用任航、杜威、顾超等人，你还能用谁保证比他们在场上的表现强出许多，即使用了廉颇老矣的郑智又能如何，其结果和过去十几年的十强赛、十二强赛优惠有什么分别？你真的抛却足球基本常识，天真地指望“涨了球”的郜林，或是梅西附了体的武球王？高指导手里一堆小牌、弱牌，甚至拿得出手的Jack、Queen、King，无论什么打法、什么牌技，结果早已洞悉，无可奈何而已。
依稀想起半年前，高指导率领国足“刷卡”成功时，写给高指导的文字：
“......
从2011年到2016年，五年的时间，并不算短。在这五年间，我留学了美利坚，告别了匆匆那年，而我的球队——切尔西，亦于期间拿到了英超、欧冠、欧联、足总杯、联赛杯种种的诸多冠军。而当年在高指导带领下一度平德国、胜法国，令人眼前一亮的国足，却像于今刚刚回归国足的姜宁一般，凭空消失了若许多年，那几年，是中国足球扫毒反黑后的几年，凭空无端地蒸发浪费，五年时间，整整近一代的足球人，挥霍了青春。想起昔日国足大比分输给泰国后，范大将军的一句话：小高带得挺好的，你把他换掉干嘛？不怪王健林、无怨蔡振华，无关乎个人，说到底还是体制自身的问题。
其后，比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记忆尤深，当记者提及中国足协是否会在之后继续进行选帅流程以及高指导的去留问题时，高指导表情虽像往常一样木讷平静，但于留任问题，依旧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确切答案。篮球界的宫鲁鸣，足球界的高洪波，对于中国的大球，每每都会因为体制，因为盘外的因素，改变原本应该的轨道，应有的进程。
是夜，西安，喧闹的陕西体育场，近乎百分之百的上座率，这就是陕西的球迷热情的写照，然而如今的西安，却于联赛早已没了自己的球队，昔日的浐灞，现在早已混迹于京城南部的丰台，这亦是中国足球曾经的一个悲情缩影吧。
中国球迷对于中国足球，嬉笑怒骂，责之切矣。然而，对于其感情，却像极了《茶馆》中的常四爷的那句话——我爱中国足球，我怕它完了。我虽然不算国足球迷，但身为国人，真的希望中国足球能健康向上地发展，而不是仅仅以泡沫形式虚假“繁荣”绵延到2022年。其实在我看来，搞好中国足球，不在于那版权市值7亿的中超赛场，只在于这短短的六个字：改体制，建基础。如是而已。总之，中国足球，别再原地徘徊了，是时候砥砺前行了。......”
也许，从这些文字里，早已说明了国足的症结，而今足协又开始了这样围城般的无用功。“上有所好，下必甚焉”，2012年以后，中超球员身价伴随着楚王细腰式的球市，涨幅同而今的一线城市房价一样不可思议，然而技术却也不争气地变得和充盈语于房产间的泡沫一样。不同的，房产的泡沫犹是饱满未破，国足外强中干的虚假繁荣便早早地暴露无遗，就像今天这场比赛。原本，国足能进入十二强赛，已是奇迹，国足本就并未具备于十二强赛再次创造奇迹的实力，创造奇迹，本身就说明这不是实力。奇迹接二连三的出现，便也不是奇迹。少壮犹未努力，老大何劳狐悲？如若十年前我们正视这固有的症结，我们也许今天有这个实力，如果我们今天正视这被忽略的症结，或许十年后我们可以有如是这般，理直气壮地苛责高指导的权利。但是今天，这样的赛果，本就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实而已。
如果足协非要从自己体制外找一个背锅侠，我看只有频频评测中国足球的贝利合适。
二
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想借此顺道说说蓝军。
有时想想，于时于今，此情此境，高指导和国足，于某些方面，是否肖极了上赛季的穆帅和切尔西？
穆帅较之于高指导，名气要大得多，指教能力也要优秀得多，然而昔日亦难免落入这般的窘境。足球就是这么奇妙，相同的队伍，相同的阵容，从天堂到地狱，亦是短短的一瞬而已。当斯坦福桥内外，球队、球迷都沉浸在踟蹰五年而复归的联赛奖杯之时，又有几人能预见到短短数月之后，蓝军会陷入持续不胜丢分、甚至“保级”的泥沼。这真是一个主帅，一场比赛能够左右了的吗？对于蓝军的坠落，我之前的多篇文章都有赘述，不厌其烦，现在只片寻上篇寥寥数语，摘录于下：
“......
而今的赛果，必然下出现的偶然，作为蓝军球迷，与其不断称赞阿森纳本场比赛的连贯的配合，精彩的射门，不如静下心来，思考一下蓝军为什么一再出现像卡希尔那样一次又一次的“低级”失误。于我看来，打败铁血蓝军的，不是犀利的对手，而是孱弱的自己。
原因于我看来亦很简单：蓝军的阵容出现了问题。穆帅回归的三个赛季，我自然十分高兴，无论其于反对者眼中是多么地刚愎自用，在我心中，魔力鸟都是蓝军的最佳教练。但是经过了这三个赛季，切尔西隐隐不觉间恍若变成了马竞、波尔图，仅仅是为了利益而流失球员，对顶级球员的新引力亦渐渐下降，譬如宁可自废武功的图兰。这并不短暂的三个赛季，虽得到了迭戈.科斯塔、马蒂奇、小法等功勋球员，但我更多感受到的是失去：马塔、德布劳内、卢卡库、大卫.路易斯、费利佩.路易斯、兰帕德、切赫、许尔勒、拉米雷斯，这些球员，或本应更多的时间为蓝军效力，或本应早已成为蓝军的当家球星，以至终身为蓝，但而今都因各自的具体原因披上了其他战袍，各自而战。而蓝军的新生代，即使有足以为傲的庞大外租军团，却远远没有弥补这些失去而带来的损失……
这场比赛的失利，于我看来，并不是一场简单战术失当而失利的战役，而是为过去一系列战略失策而附带的一次小小的埋单。如果不及时调整一些东西，恐怕将来还会像今天这样品尝失败的苦楚，不止一次。
......”
其实这些原因不言自明，上赛季的蓝军也最终选择了让穆帅来背锅，就像而今的高指导一样。然而又能如何，当穆里尼奥第一次离开斯坦福桥的那一刻开始，十年间，我们又何曾遇到过一位比穆帅更合适，更称职的蓝军主帅。过去数年，蓝军可以倚仗穆帅锻造下的中轴线——切赫、特里、兰帕德和德罗巴，对于频频换帅而如皇马般有恃无恐，犹如球队的筋骨和脊梁，无论如何变幻，蓝军逆风而上的铁血精神蕴藏其间，这也正是格兰特还是迪马特奥，无论事后看来是多么的无为而治，亦能于欧冠赛场取的佳绩的原因。然而随着岁月流逝，这条骨梁渐渐的老去、消散，于新生的蓝军阵容中，却难以找到续接的骨血，即使曾经存在，亦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输散了出去，为他人做了嫁衣。上赛季的战绩，如果理性思之，又何尝不是一个理性的事实和结果呢？
于表，穆帅或是高指导自然可以为之埋单，但于里，谁又为蓝军这若许年失去的铁血精神埋单？蓝军高层可以图一时之快再次炒了俱乐部历史上的最佳主帅，就像而今的高指导一样，但放眼足坛，众里寻他，于何处能再找到一个适合蓝军的最佳教练呢？是而今于联赛战绩苦苦挣扎的孔蒂，抑或是球迷最后的稻草，具备穆帅三分桀骜性格的西蒙尼？而归根结底，真正深藏在表象后的痼疾之单，又有谁来埋呢？
以上寥寥数言，写给国足的，某些地方适用于蓝军，而写给蓝军的，亦有几分可用于国足，权且做为一剂并不对症的良药，送给两支球队。然而，身为蓝军球迷，用并不争气的国足类比蓝军，有些令人沮丧，毕竟蓝军缺失的，只是一两年，稍加调养，便可重回世界之巅，而国足缺失的，却是数十年......
总之，祝福两队早日走出阴霾。于蓝军，愈早愈好，回归铁血本性。于国足，则宽容得多，待我长发及腰，或是两鬓斑白，亦可以是“家祭无忘告乃翁”，稍慰吾心即可。@沂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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