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兔年。
曾经养过一段时间的兔子,不像猫,天然会用猫砂,只能放在笼子里养,底下垫上报纸,印象中兔子能吃也能尿,厚厚的一大叠报纸,小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涨得饱和了,不得不换了。平时就喂菜叶,经常下班的时候就去超市,或是周边的菜市场,在菜摊边,捡一些新鲜的废菜叶装回来喂兔子,往往满满的一大包。农民伯伯们也很淳朴,从来都是很愿意让我捡,乐见其成,倒是只有一次,询问了超市的蔬菜柜台旁的一名店员,不让我捡,说是有规定,虽然我同时也买了许多其他的物品,其他时候,捡菜依旧,没人阻拦,毕竟超市的废菜,不捡也是扔掉
至于报纸,经常去公司一楼前台去拿上一些,过期的《人民日报》、《北京日报》什么的,说是养兔子,颇为理解,一来二去跟前台的同事也熟识多了。记得那一段时间,兔子宅在笼子里,人倒是频繁游走,多了不少市井气。
后来,兔子大了,笼子快装不下了,味道也大了起来,最后还是在咸鱼上转给了另外一名喜欢兔子的女生,本身也有一只兔子,还叫了闪送。闪送小哥薅起兔子耳朵就走的画面,现在还浮现在我脑海中,当时仿佛听到“崩”的一声,还以为兔子耳朵被弄断了,想是错觉。所幸之后,兔子在新家过得挺好。
虽然只养了一段时间,分别时候,内心也很是不忍。和如今养猫的心境,想是一样吧。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猫好养于室内,与人更亲近,兔子却只能拘于笼中。然而十二生肖有兔,却没有猫。
生肖没有猫的典故,是小朋友喜闻乐见的故事,猫被老鼠哄骗误了时辰,颇有些《伊索寓言》龟兔赛跑中兔子的意味。而真实中,十二天干出现得很早,却不像埃及,有驯猫的历史。东汉王充的《论衡》算是最早纪录天干与生肖对应的文献记载,所缺的,也就是龙的记载,而彼时,猫的驯化,才刚具雏形,随着佛教,慢慢传入东土,猫与禅,颇有因缘。
“鼠害苗而猫捕之,故字从苗”。猫善于捕鼠,于传统农耕,紧密相连,未入生肖,有些可惜。然而边陲之外的越南,把兔年本土化成了猫年,与虎年有些重复,可能是卯与猫的讹误,着实有趣,毕竟唐末五代才渐脱北属的安南,猫已与农业的生产生活密不可分,尤其水稻种植。兔与猫,自是猫更加亲狎一些,宋以来,用小鱼干聘猫的习俗广为流传。
所以,网络上哂笑,甚至不满越南猫年的论调,大可不必。文化自信源于内心,这些不过是传统文化于细枝末流的变种罢了。至于什么Lunar New Year,记得十年前我在纽约的时候,听说通过韩国人的不断抗议,刚刚将Chinese New Year这约定俗成的叫法,愣是通过市政厅的干预改了过来,可是平时生活中大家依旧是一口口Happy Chinese New Year的叫个不停,春节期间唐人街、法拉盛的舞龙舞狮游行,也丝毫没因之多上半点韩国色彩。
Korean Lunar New Year什么的,其实笑笑就好,就像兔年与猫年。文化上的自信,才是老祖宗流传下的真正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时,我家的两只小猫,望向窗外的彩灯,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仿佛诉说着兔年春节的愉悦以及猫主人每逢佳节胖十斤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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